没尾巴

有点忙...差不多只有发图时才上号,画的又无聊又菜...总之谢谢大家跟我玩٩(*´◒`*)۶

【金枪】锁相调制2

2.鸽子与地鼠

从中华饭店出来的时候,迪卢木多已经达到困倦的顶点。胃里的小馄饨被高效有序的分解,供他抵抗一波一波汹涌的睡意。

阳光和煦,鸽群的振翅声从高楼间看不见的角落传来,迪卢木多一边分心寻找那些聒噪的小动物,一边把自己堆在街边的长椅上,扮演不起眼的失业青年。

鸽子。他醒过来以后还没有见过任何一只鸽子,它们散布在城市的许多角落,偶尔迪卢木多能感觉但戒备又有些懒散的视线。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旋转消散,他靠想象鸽子飞翔来帮助大脑尽快处理那些传递焦虑和压力的介质。

一边焦虑一边处理焦虑。

这有一点怪异,可以说注射后唯有这个令他难以习惯,阿奇波路德先生早已对此厌倦,以皱眉与沉默代替“你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神经递质和激素水平来消除负面情绪,在心态上你本应是无敌的,而你放任自己的波动这根本上是种任性”的责备。但以一个人的体验来说那实在有些不对劲,他仿佛看见自己在维护一台灵敏过头的机器,只需要在它反应过度的时候调整某项数值,以使它保持精准,迅速,唯独缺乏人性。

然而无人在意迪卢木多的困扰,他的工作不是哲学,而是揪出超级智商的反社会分子拧断他的脖子,人性只会让他产生无谓的疑虑。

那位需要被拧脖子的先生出现时,迪卢木多险些从长椅一侧滚下去。

等他抓住扶手以便借力弹开,对方却收敛了攻击意图,安安稳稳的坐到长椅中间。

他不是来打架的,但如果我不识相的逃走,那么修理一顿再聊也不是不可以。

懂了。迪卢木多调整坐姿,鉴于不能起身离开,而对方又占据长椅正中并不打算为他让出一点位置,只好倾斜身体,尽量减少肢体上的接触,这个歪斜的姿态反倒使他看起来更接近失业青年的伪装。

“昨天很有意思。他们把你送来解闷,非常贴心。”

确实,特别是花了一整晚在脑中捉虫之后。迪卢木多想。

“另外,我稍微浏览了一下你的脑子……在你连夜拆礼物的时候。”青年露出如昨晚一般恶质的微笑。

“是吗,但愿你喜欢我的回礼。”

青年并不在意,看起来那些小小的数据包并没有造成什么困扰。他将身体微微下滑,放松的仰起头,脖子搭在椅背上,阳光毫不遮掩的直射着他,让他的脸发光,迪卢木多忍不住眯起眼睛。

“你知道这之前我都在想,中心那些老家伙怎么敢走这一步险棋,再造一个不听话的我什么的。”他仍然在看天空,阳光下的双眼毫不退缩的睁着。忽然他转过脸看向迪卢木多,那双眼睛在照耀下显得猩红夺目,本该炽热的色彩却令人脊背发寒,一对爬行动物般纵开的细长瞳仁微微开合,如同低语。

迪卢木多无法安抚心跳,它失去控制,愤怒地撞击胸腔。它急于冲破他想要飞去哪?

“为什么是我?注射之前发生了什么?‘那个’究竟是什么?为什么我要与陌生人厮杀直到一方死去?注射后的我成为或将成为什么?这一切结束之后我又将如何?”

青年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中不断向迪卢木多前倾,直到后者被拦腰折压在扶手上。

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互相盯了一会儿,直到青年后撤。

迪卢木多在扶手上多挂了几秒才起来,他能感觉到被做了什么,暂时还无法确切的知道,只能说感觉不坏,一只手伸进他的大脑稍作清理,某些禁区向他敞开,但不是全部。

“你不能只是问自己问题,只有调查能回答你。”青年交叠双腿,不远处有人穿着侍应制服走来,托盘的姿态与层叠水晶灯下全无二致,递上一杯红酒后,欠身退回楼宇深处。他应该没付钱,迪卢木多想。

“你的过去,你所好奇的我的过去,中心的过去,任何事,尽管去查,去问,中心的‘朋友’会对你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锁链已经放长,可别让我白费力气。”

“听起来像个陷阱。”

“但你会跳进去,”青年端详着他,流露出和看红酒相似的神态,“但愿你跳得和脸一样好看。”

我才不会。军队中存在禁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,他愿意为安全压抑缺少部分记忆的不安,但重点并不在这。“朋友”,中心的朋友。

他们的战壕里有一只地鼠。它能接触信息管控,不是核心人员,因为青年看起来也并非全然了解他们拧断他脖子的计划。

“也许我该选择先解决你,再去满足好奇心。”

青年仰头大笑,那笑声令迪卢木多的心再次狂跳,他明白自己几乎全无胜算(几乎二字大概也只是为了自尊),但毫无道理的自信有时与示弱有相似的效果。

“这很好。”

他不太明白对方所指,这张年轻英俊的脸上确实出现了满足的神情,尽管极有可能是伪装,毕竟那是能悄然模拟自然环境骗过他的高手。想到这,迪卢木多突然问,“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第一次的时候。”

青年的脸色转为放松而不屑,不过这却实实在在是装出来的,他能肯定,但转个弯一想,也许这破绽也是陷阱的一部分。

“我没有发现你,我的信号每天都会放出去,在你之前没有人听到罢了。”



阿尔托利亚有些不安。她独自斗争了一会儿,将便当放回抽屉,吃饭的时候不能思前想后,那是对厨师和食物的不敬。

第六感是女人的特权,它慷慨到对抛弃女性身份的阿尔托利亚一视同仁,从小到大她对不幸的预见总是该死的准确,她几乎不会怀疑自己。只有五年前立项的那段时间,当激素的所有反馈都如预期一样好,她在同事的欢呼中悄悄放松下来,庆幸这令人欣喜的小小失误,却没料到灾难的源头并不是激素本身。

如果那时候能够坚持,阻止切嗣——

她无数次徒劳的假设,尽管清楚没有人能阻止卫宫切嗣或是整个事态的前进,正如同没有人能将她从不太合理的自责里拯救:我知道地狱在前方燃烧,却没能阻止任何一个向它奔去的人。

旧的噩梦尚未完全醒来,她又看到新的征兆,在好脾气的青年身上,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好人,尽管有部分人为控制的因素,但阿尔托利亚知道眼睛不会骗人,那是一双绝不容纳任何背叛的坚定的眼睛。

可它们看向阿尔托利亚的时候只有信任,他们是朋友,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。

阿尔托利亚也喜欢他,他们之间有一些老派而奇妙的共同点,他们崇尚人性中的高洁,以怀旧的责任感约束自己,在对方身上能看到自己常被人嘲笑的古板。

如果不是在这里,如果不是这种立场,如果他不是必然要被牺牲……

变革势必伴随着牺牲。切嗣过去常常这样搪塞她的质疑。那个男人失踪后,这句话又成了她自己服下的安慰药片。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竟然把切嗣当成借口。

阿尔托利亚即将被沉重击倒,敲门声及时拯救了她。

“嗨阿尔……你还好吗?”迪卢木多探头环视整个办公室,确认只有一人在场后,灵巧的滑进门缝,门在他身后合上的声音让阿尔托利亚散乱的注意力重新聚拢。

“我挺好,发生什么了吗?”他们中不好的人显然不是她,她注意到迪卢木多的脸色,他脸色苍白,衬衣也有些皱。也许他们正面遭遇过了,也许他只是又一次在汇报时被上司刁难过了头。他显得有些急迫。

“我见到他,并且毫不意外的输了,细节你可以去看我的报告,现在我要说的是报告里没写的事,”他在她桌上推出一块空地,半倚着坐上去,“我恐怕……中心有内鬼。”

哦。内鬼。

“那可不得了。”

迪卢木多盯着她,“你知道?一早就知道?”

“我在这里好久了,迪卢木多,久到他们中任何一个的伪装都褪了色,既然这里充满了变态,偏执,极端个人主义,那么阴谋也不会缺席。一些人调查过这些事,可是他们……”

阿尔托利亚陷进椅子,重新提起内鬼让她感到精神上的疲惫,她想起切嗣,想起士郎,也许她只是饿了。可是迪卢木多看着她,他的眼睛那么温柔,包容她的疑虑和痛苦,可是纯洁的正义感一点点漫进她几近干涸的心,她想起曾经的自己,利刃般的阿尔托利亚·潘德拉贡,光芒灼人的学术界新星,双眼从不离开她的目标,她的正义与迪卢木多不同,它拥有令人生畏的力量。

“他们只是运气太糟了,也许你能做得更好,”她从椅子里弹起来,拉开抽屉一个个取出便当盒,“陪我吃饭,然后我们去见个人。”
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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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了好久……改了很多版,感觉还是不对劲,但是再不发可能就很难再动笔……还是坚持写完吧,虽然遥遥无期(
写文好难啊!!太可怕了!!一动笔就乱七八糟!!阿尔托利亚尤其ooc的厉害,对不起…

顺便说明一下标题,锁相调制是硬件的一个术语,意思是通过固定频率,在杂波中单独提取某频率的信号来接收。两个人互相锁定频率的话,好像还挺浪漫的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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